三良／《BBcall傳情 —上篇》

90年代.BBcall

原作純愛向

一、

暗處閃爍的微光很容易讓人注意，賽後回校幫忙收拾完隊務才要回家的宮城良田蹲下一看，不知道是誰的傳呼機掉在體育館外的花圃。

摩托羅拉最新款，沒有男生比炫的保護殼與金屬鏈子夾，也沒有時下女生喜歡裝上許多可愛吊飾與手繩，老師也沒這麼隨便，是哪個很財的老人掉的嗎？

撿起來翻看，最令人不敢置信的是竟然有人把家用電話號碼貼在背面？這是失智老人得以方便協尋？本想放下當做沒自己事離開，呼叫器忽然震動，嚇得宮城良田差點將傳呼機摔出去。

好吧，響了這麼多次，失主應該挺急的，做一下拾物不昧吧。

※

在電話響起之前的幾分鐘，剛回到家的三井壽與媽媽起了爭執，站在玄關等待的媽媽問為什麼不回CALL，三井壽摸了摸腰間才發現呼叫器遺失，他隨意地說了句掉了。

家人懷疑的目光也讓三井壽還沒完全消除的尖刺豎起。

電話鈴聲響起時，中斷了他要發火的念頭，邊拿起電話筒邊向母親解釋，「就說掉了，騙妳我就真剃成光頭！」說完，這才不太耐煩地說聲：「三井家，找誰？」

電話喀地一聲掛斷，三井壽莫名地瞪電話。

電話那頭的竟然是三井壽，嚇得宮城良田下意識地掛電話，心臟怦怦直跳。

只是掛電話前聽到三井壽好像跟他媽媽吵起來了，反正也不是沒見過，還是再打一次好拯救他的頭髮吧。

穩定呼吸做好心理準備要與盛怒中的三井壽通話，但這次接起電話的人卻是溫柔的女性聲音，宮城良田鬆了口氣，向三井媽媽問好，說明自己是三井壽的學弟宮城良田，在體育館花圃撿到傳呼機之事。

「啊！是宮城君，又是你幫了小壽呢，太感謝你了！」

「沒有、您客氣了。」

還沒來得及說他送過去就離開，電話已經被截走，三井壽說：

「宮城你在原地等，我現在過去。」

「小壽你週一再拿吧，不要讓後輩在學校等。」

「這樣對人家才是困擾吧。」

「那個，我可以送過去就離開⋯⋯」

雖然他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但這對母子沒一個在聽他講話。

「明天我要是出門，到時妳找不到人又要白操心。宮城，你可以等吧？」

「⋯⋯可以是可以，但別太久，我肚子很餓。」

「學校離家裡不遠，小壽請學弟回來吃飯？」

「不要，我請他吃飯就好了，宮城你去麥當勞等我。」

默默投著零錢的宮城良田，他本來只想送過去就走，面對速食的誘惑瞬間動搖，用今天媽媽加班、安娜在同學家寫作業，他回去大概只有納豆拌飯可以吃的理由，說服自己接受三井壽請客。

坐在麥當勞叔叔旁邊的位置等待，遠遠就見到眼熟的高大男子制服都沒換下來，大步流星地朝這走。

見到宮城良田坐在門口，雙手插在口袋，吊兒郎當的故作世界與我無關的冷漠，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個獨自打球的小學生也是一樣的氣息，三井壽甩掉腦裡的幻覺，加快腳步上前。

「你怎坐在門口不先進去找位置？」

「怕三井學長放我鴿子。」

「你也太小心眼。」他笑。

「算是吧。」宮城良田掏了掏口袋，「我可沒那麼多閒錢吃麥當勞，難得有人請客，要是進去又出來，豈不太悲慘了？」

「我約的你，怎會不來。不是說很餓嗎？」

「嗯。等學長等到快餓死了。」

「趕快進去吧，我也餓得能吃下兩個漢堡。」三井壽伸手推開門，按著宮城良田的肩膀一起進了速食店去點餐。

「兩個不是基本嗎？難怪學長腿跟筷子一樣細。」

「還是餓死你這小心眼的學弟好了。請給他來三個大麥克套餐。」

「哪吃得完？」

「不是說兩個基本嗎？」

「我還想留胃吃冰炫風呢。」

「還要點什麼？炸雞？」

宮城轉頭拉低三井壽的上身，湊上前在耳邊小聲地提醒：「炸雞要吃別家的⋯⋯」

「噢，那限定巧克力派要吃嗎？我想吃。」

「跟冰炫風都吃完再點吧。」

「好。還想吃什麼？」

「別光顧著問我吃什麼，你點啊。」

「大麥克以外哪個好？」

「沒有四盎司，起司雙層牛肉堡也挺好吃的。」

「好，飲料我要換草莓奶昔。」

「別跟我說，你對著店員講啊。」

從彼此說著帶刺的話語到湊在一起看菜單點餐，就像只是愛鬥嘴的好朋友，三井壽讓宮城良田先去找位置，他在這等餐點齊了，就端過去找宮城。

找到窗邊的位置坐下，宮城良田轉頭看向等餐處的三井壽，站在那的帥氣高個子總是眾所矚目的焦點，因為心情很好，隱去了眉眼間還未完全脫去的不良深眉，不時偷看、竊竊私語討論著的女孩子們就更多了。

端著餐盤走來的三井壽閃亮到有點討厭，宮城良田收回視線，托著下巴看窗外，有點不明所以的心跳。

兩人坐在窗邊位置一起吃漢堡，明明除了打架也沒什麼交談過，三井壽已經自來熟地約著下次一起去吃炸雞，他很久沒吃雞腿堡有點想念，宮城良田才知道三井壽從不打球之後再也沒踏足過速食店，更別說是拉麵炒飯那些運動社團結束後都會去以吃飽唯主的高碳水店。

「沒跟堀田學長他們一起去嗎？」

「不良約速食店很Low吧，大家比較常約流行的咖啡快餐店或PUB。」

「不是吧，學長未滿二十歲去PUB喝酒？」

「誰說只有酒喝，那裡的冰紅茶挺不錯的。」三井壽吸著草莓奶昔，渾然不覺在PUB喝冰紅茶有什麼奇怪。

的確很三井壽的作風，就是個去當不良卻沒沾上不良氣息的人，該說是他骨子裡有運動員的自覺，或是那位鐵男與堀田學長也覺得三井壽不應該碰那個圈子？

三井壽心裡真的很眷戀打籃球的日子吧，宮城心裡有感同身受的微苦，更多的是兩人都回到正軌的開心。

成為支柱讓他們堅持下去的，都是籃球。

如果當年相遇能在一起打球，是不是他們就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吃漢堡、一起聊籃球，就不會有那些宛如行屍走肉的痛苦時日？

不，就算時光倒流，三井壽是眾人的中心與焦點，他不會記得自己，也不會有天台上的鬥毆所產生這些無可取代的糾葛⋯⋯

「想什麼，表情這麼凝重？」

聽見三井壽的問題，宮城一時怔愣，沒想到三井壽會注意自己的情緒。

有些慌亂的宮城良田轉開話題說在想下週比賽的隊伍。

一提到球賽，三井壽的話匣子就徹底打開，討論組成與戰術讓他們更加拉近距離，就像合作多年的默契隊友，當眼神對視的那刻，似乎也感到他們之間的氣氛竟能如此平和自然又對話熱烈的相處，就連撈過界吃對方的套餐都是那麼自在。

明明就只是約碰面交付失物⋯⋯

買來冰炫風與巧克力派的三井壽見宮城吃冰吃得很歡，便問：

「冰炫風有這麼好吃嗎？」

「好吃啊。」宮城剛挖起一匙，問他：「要吃吃看嗎？」

「吃一口。」宮城正要將冰炫風杯子遞給他，三井壽卻拉過宮城握著湯匙的手，直接就口吃了，還舔著嘴角品嚐味道。

旁邊發出細小的尖叫聲，三井壽渾然不覺有什麼奇怪，但宮城良田完全聽見旁邊妹子們在喊什麼，一時無法直視冰炫風與三井壽，隨手抓了飲料杯一吸，濃濃的草莓奶昔味衝入嘴裡，他才注意到自己喝錯杯。

——那兩個男生間接接吻了！

——高的那個好帥啊！

——矮的那個也酷酷地很可愛啊。

三井壽是帥啦，但自己哪可愛了！敢說自己矮！

「你怎麼耳朵紅了？」三井壽問。

生氣的宮城酸溜溜地說：「都是草莓奶昔太酸了。」

「那是因為冰炫風太甜了。」三井壽一邊嫌棄，又挖了一口吃。

「嫌甜你還一直吃。」

「巧克力味還行啊。」

一直被人盯著的感覺不太好，宮城良田決定進入正題，拿出傳呼機給三井壽，這才是今天的重點。

三井壽問了宮城良田有帶傳呼機嗎？宮城實話說有，三井壽順勢問了他的號碼，宮城笑說：

「學長問號碼做什麼？不會是要聯絡我吧？」

「我們打配合位置，有事討論也剛好吧。」

哪裡剛好了？

「但我看學長對傳呼機不怎麼上心啊，大家都很保護機子還會加裝飾，你就裸機一台，連殼都不上。」

「還要上殼？你的給我看看。」

宮城良田拿出自己的傳呼機，不像三井壽是最新型，但裝著炫彩的殼與夾鏈、掛著籃球吊飾，看起來就很顯眼，三井壽便問他這些東西去哪買？

告訴三井壽地點後，三井壽舉手看錶，再道：

「時間晚了，明天不用練習，你陪我去買吧！」

「啊？」

※

宮城良田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回過神來他已經答應了。

週日應該在家裡休息或是幫媽媽做點家務，就算跟誰出去玩，也不應該是三井壽吧？

最奇怪的是他站在衣櫥前猶豫了三十分鐘衣服該怎麼搭配。

又不是出去約會、只是去陪買東西而已、隨便穿穿就可以了。

最後還是端出自己覺得最帥的造型。他可是拉風的宮城良田，怎麼可以隨便？

做為沒在理會時間頂多做到壓線的沖繩人，心想三井壽做為日本當地人有提前的習慣，宮城良田已經提早半小時到約定地點，但三井壽卻比他還早？還對他揮揮手，耍什麼帥？

「YO。」

「你何時到的？」

「半小時前。」

「比我們約的還早一小時吧？」

「比約定對象提早到地點不是應該的嗎？」三井壽道：「是說，今天打扮得挺好看。」

都精心打扮了，宮城良田當然知道自己好看，但被男性稱讚不是該彆扭嗎？到底有什麼好高興的？正確的形容不應該是帥、跩喔？好看怎麼回事？

三井壽造型超簡單，短髮梳三七分，襯衫外搭白T恤，牛仔褲加帆布鞋，超級簡單，但卻很帥，衣架子真好，站在這邊就一堆女生在看。

相比之下自己一身飾品花俏的像長尾雉雞。

人比人氣死人，可惡，跟三井壽站在一起女性緣又更差了。

三井壽這會兒全賴著宮城良田帶路，他說自己還沒吃午飯，問宮城想吃什麼，宮城良田便帶著三井壽去最近相中很想吃的拉麵店。

「先說我沒吃過，踩雷了別怪我。」宮城站在門口預警道。

「好吃一起賺，不好吃一起雷啊。」三井壽聳肩，挺有挑戰性。

所幸結果是好吃的，沒有一開始就敗興。

吃飽後往目標的Call機殼專賣店挑選耐摔防撞的殼，三井壽又在琳瑯滿目的商品裡找起吊飾，似有目標，因此其他款式都不入他眼。

「三井學長也想找籃球嗎？」

「怎樣，不行喔？」被看穿的三井壽倔強的說，「我可是籃球男。」

忽然覺得有點可愛，宮城良田仍是若無其事地說：「沒有要笑你學人精，確定目標幫忙找比較快而已，但是籃球真的不多喔，我也找了蠻久。」

結果一語成懺，他們找遍了這條街上每一家店，籃球吊飾剛好都沒有了，各式各樣的棒球倒很多，氣得三井壽當街發下宏願一定要推動日本籃球產業，有朝一日也要讓籃球成為日本之光，不能讓棒球獨佔鰲頭。

聽聞偉大夢想的宮城良田先是不可置信，隨後捧場地鼓掌，三井壽這夢想可也太宏大。

「幹嘛，信不信我做給你看。」

「我相信學長永不放棄的執著。」

他並沒有敷衍，心裡真覺得三井壽做得到，他能讓很多人愛上籃球。

沒接收到宮城良田稱讚的三井壽還在找不著的氣頭上，決定先去買點什麼吃的喝的來緩緩。

冰店裡還有很多支甜筒，以及最後一支雙棍冰。

「我好久沒吃雙棍冰了，一起分？」

「行啊。」

三井壽高興地買了，要掰開那時忽然精神高度集中，就像要罰球那般的聚精會神，一口氣掰開，完整的兩半，爽朗地笑著遞給宮城良田。

只要能將雙棍冰好好地分成一半，感情就不會分散。

這代表友情拉近了嗎？宮城良田接過冰棒咬了一口，嘴角噙著微笑。

見宮城吃著冰棒，三井壽俊俏的眉眼溫潤舒開，自己絲毫無覺經過周圍的人對他投來的注目禮。

吃了冰，時間又還早，沒買到目標物的三井壽索性約宮城繼續逛，他兩年沒來這了，想去運動用品店逛逛。勾著宮城的肩膀說走就走。

邊走邊嚷著沒買到籃球好可惜啊，宮城良田本來想說下次再陪他來找，但又覺得自己開口很怪吧，三井壽知道在哪買了，應該就不用自己陪著來。

「下次再陪我來吧！」三井壽道。

「我？」宮城疑問地指著自己，卻又有點高興。

「對啊，你讓我買的，當然找你，不然找誰。」

「噢，也不是不行，請我吃冰就好。」

「打劫我錢包就是了。」

「謝謝學長請客，雖然我也是出人力的。」

三井壽心情愉快地笑著，而宮城卻莫名其妙地想著，不就只是陪買嗎？為何搞得像是假日約會。

一路閒晃一路逛店，兩人討論著喜歡的品牌，三井壽瞄了眼櫥窗，忽地眼前一亮，發現新大陸般地奔進店裡，沒幾分鐘又興沖沖地跑出來，將手裡的東西塞給不明所以地宮城良田。

宮城良田看著掌心，是CONVERSE的迷你球鞋吊飾，三井壽則舉著自己手上的ASICS球鞋吊飾，現寶地說：「看我找到什麼好東西！」

真的是好東西，只是很貴，宮城挑眉道：

「你買ASICS我懂，但三井學長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謝禮。」心情很好的三井壽拿出傳呼機將吊飾掛上。

「你請我吃很多東西了，還你。」

「給就給了，哪有還的意思，快換啊！」

「你讓我換就換？我可是個戀舊的人。」宮城良田故意唱反調，卻將吊飾好好地收進口袋裡，「換掉的話籃球要放哪？」

「大籃球收球袋、小籃球當然也是掛球袋上啊。」

好像有點道理，但他就是想鬥個嘴。

「球鞋也是收球袋裡的。」

買到喜歡的吊飾後，三井壽像是許久沒出來玩的少年，拉著宮城良田去商場的遊樂場打電動、玩賽車，還有新興的投籃機，玩得不亦樂乎，宮城良田總在回神的剎那，想著為什麼跟這傢伙拉著自己到處玩？更奇怪的是自己也覺得挺開心的？

好像前不久，他們才把彼此打得頭破血流？

離開遊樂場，他們來到肯德基，三井壽如願吃到雞腿堡，而宮城良田則啃炸雞啃得歡，看得三井壽又拉過他的炸雞咬了一口。

「你幹嘛老吃我的，炸雞桶裡還好幾塊。」

「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你手上的特別香。」

「結果呢？」

「就是比較好吃，雞胸肉明明沒什麼味道的。」

「油炸跟醃料的關係吧。」

「我知道是我心理的問題。」三井壽捏掉了漢堡紙，忽地說起過往的心情，「那兩年裡，我吃什麼都食之無味，覺得生活跟一塊雞肋沒什麼兩樣，直到你出現後，我好像又知道了生活該有什麼樣的氣息與味道。」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又沒什麼。」被誇讚的宮城良田有一點開心，「你這樣講那堀田學長他們呢。」

「他們是拉住我沒讓自己徹底墮落、感到孤單的好朋友。」三井壽道：「所以我很感謝他們。」

他懂，就像初二在籃球隊遇到安田，讓他勉強還能待在球隊裡的好友。

「好奇怪，對你總能說一些不會說的話。」三井壽喝掉冰紅茶，抿了抿嘴，才道：「謝謝今天你陪我出來。」

「說了沒什麼啊。」忽地有什麼文字畫面的訊息閃過腦海，宮城問：「學長好像生日快到了？」

「嗯，就是今天。」

怦然心跳。

宮城良田才知道自己陪三井壽過的18歲生日。

「生日快樂，但我沒準備任何東西送學長。」

「能一起打球就是最棒的禮物了。」三井壽托著下巴笑道。

正面看著他笑，真心能懂得回頭率或是注目度為何這麼高。

三井學長確實很帥。

「嗯。」宮城握著紙杯，咬著吸管盡可能不要讓嘴角上揚得太明顯。

雖然只剩一年不到。

「雖然只剩一年不到，還請多多指教了。」

三井壽說出了他沒說出口的話，但他們想的竟是一樣，宮城點頭，珍惜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

正式交換號碼後，三井壽跟宮城良田約定傳訊都加個背號，他就知道是誰，宮城答應了。

各自回家後的晚上，三井壽發call給宮城，加上14的背號，宮城良田也用家裡座機發了號碼。

4649*07

請多多指教，三井學長。

將球鞋吊飾掛上傳呼機，取下的籃球則掛在球袋上，宮城良田摸著三井壽的禮物，手感溫潤舒服，讓心情也跟著變好。

也許命運覺得這才是最適合他們相遇的過程吧。

他釋懷了。

※

獨自坐在只有暈黃小燈的房間裡，沒有蛋糕、沒有蠟燭，但有掛著球鞋吊飾的傳呼機。

16歲生日時，他的膝蓋受傷，離開原本該屬於自己的首場高中籃球賽。

17歲生日時，湘北打了場超爛的球賽，那個小矮子也只能當個板凳，而自己依然站在相同的位置，獨自生著悶氣。

18歲生日，他回到籃球隊，打贏湘北的第一場勝仗，而陪他過生日的人，是自己選擇的宮城良田。

雖然剩下一年不到，但他會珍惜的。

三井壽在生日最後的幾分鐘，許下藏在心裡的願望。

傳呼機傳來4649＊07。

彷彿回應了他的願望般。

三井壽溫柔地笑著。

。待續。

咪醬生日快樂～